蕾梅黛丝

写原炀攻生子的jian人你全家暴必😅

除夕

一句话概括:顾青裴在新加坡的时候,小狼狗独自过除夕。


那天晚夏,原炀和顾青裴在白色公寓的第12层,从窗口能看见隔着马路和小商店的公园入口的街灯。灯光下有大片的夜来香和用又大又圆的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道,那时花季正好,每当晚风拂过就有阵阵馥郁甜香,灯光缱绻,花开烂漫,往黑暗里一直绵延到公园的正中央。


房间里,一张床摇摇晃晃,两个人大汗淋漓,喘息声和外机发出的嗡嗡声混在一起,空调出风口尽职尽责地消弭灼灼夏意。


“好热啊,原炀,你觉不觉得越来越热了。”做完之后,顾青裴懒懒地翻了个身,朝原炀抱怨。


原炀意犹未尽地抱着他重重亲了一口,没管自己身上不断冒出来的汗,抽了几张纸巾轻轻地擦干了顾青裴脸上的汗水,感受了一下房间里与半小时前截然不同的温度和窗外不同寻常的寂静,说:“好像空调坏了,我去看看。”


黑暗中,原炀就这么赤裸着身子走到门口,想开灯却发现似乎停电了。


顾青裴仰起脖子问:“跳闸了吗?”说着就想爬起来。


“你别动!我知道在哪,我去看。”原炀披上浴袍就出去了。


原炀好一会儿都没回来,顾青裴觉得又热又渴,又懒得爬起来,就在床上喊:“原炀!原炀!”


“怎么了?”原炀听到顾青裴的叫声赶紧跑了回来。


“好渴啊,我要喝水。”顾青裴躺着都没起身。


原炀被他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逗笑了,把顾青裴上半身扶起来靠床头坐着,笑骂道:“懒死你得了,我去给你倒。”


“等等,怎么回事儿啊?电闸好了吗?”顾青裴拉住原炀,给原炀擦了擦不停从额头冒出来的汗珠。


“艹,大热天的居然停电了。估计是家家户户开空调,整个小区功率太高。现在好像在抢修。”原炀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硬纸板用力扇着风,纸板风力又不够,原炀本来体温就高,心里烦躁,他越扇越热。


顾青裴看他热得都要吐舌头了,这个和纸板有仇的扇法,可不是越扇越热吗?顾青裴笑着夺过他的纸板,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给他轻轻扇着,倒是确实有一小阵凉风,缓解了原炀的燥热。顾青裴见原炀表情舒服了几分,笑道:“小伙子,知道你力气大,扇的时候别那么用力。”


“行了,这个给你,你自己扇,我去给你倒水了。”原炀享受了几下顾青裴的服务,又大步走了出去。


顾青裴看着原炀风风火火的背影,笑着轻声道:“真是个傻小子。”然后拿起手机翻了翻小区业主群,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原炀气冲冲地拿着半杯水进来。


“水也停了!”


“停水了。”两人异口同声。


真是祸不单行,小区停电之后水管也突然爆裂,电路水管都在抢修。


“我记得家里好像没有多少水了。”顾青裴习惯现喝现烧,夏天会有点儿凉水放着,但也不多。


“就这小半杯了,妈的,早知道我刚才不喝那么多水了。”原炀体温高,又怕热,饮水量特别大,夏天还只愿意喝凉水冰水,想到自己之前把凉水喝了个精光,就有些后悔,“喝吧。”原炀把杯子递给顾青裴。


顾青裴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他静坐了一会儿其实已经不怎么热了,原炀这会儿还在烦躁地抹着汗,臊眉耷眼的,像是外出寻找水源的雄兽因为没能给家人找到水而感到丢脸。顾青裴热,原炀只会更热。


“我喝好了,你也赶紧喝点儿吧。”


原炀瞧了瞧里面几乎没有变化的水量,笑道:“你这叫喝好了?就润了润嘴唇吧?”说完靠着床沿坐下来,拿过一旁的纸板给两个人扇风,嘚瑟道:“喝吧,不用管我,我当兵的时候,三伏天在太阳底下七八个小时一口水都不喝,这点渴算什么。”


顾青裴又抱着杯子喝了一口,原炀在一旁用这种热切的眼光看着他喝水,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没事,快喝吧,不是渴了吗?”原炀看顾青裴有几分扭捏,忍不住催他。在原炀的观念里,顾青裴是他的人,想要什么当然得紧着顾青裴。何况顾青裴刚才还那么辛苦,刚做完爱的时候永远是男人最好说话的时候,别说要半杯水了,顾青裴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真的想办法去摘。


顾青裴含了一口水,一把拽过原炀,堵住原炀的嘴唇,在原炀惊讶的目光中把水渡了进去。


清凉的水流淌过喉管,沁入脾肺,还是顾青裴嘴对嘴喂的,这水真是甜滋滋的,甜到了原炀心里。


“行了,我真不用,知道你心疼你男人了。”原炀忍不住搂着顾青裴亲了口他的脖子。


“瞎说八道什么!”顾青裴拍开了原炀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大手,好不容易凉快了点,又在这里乱摸。


“还不好意思了,”原炀得意一笑,“咱俩也别就这点水让来让去的,你休息休息,我去楼下找找24小时便利店买个两大桶回来。”


“等等,我也去。”顾青裴撑着原炀下了床,“屋子里太闷了,我下去吹吹风还凉快点儿。”


“你行吗?顾总?”原炀摸了一把他的屁股,“你还有力气出去,显然我刚才还不够努力啊。”


顾青裴把原炀的手一把挥开,笑骂:“别乱动,找抽呢是吧。”


“行~大不了到时候你走不动了我背你回来。”原炀说着站起身帮顾青裴一起穿衣服,等顾青裴穿好后,再自己三两下就收拾完了,怕晚风太凉,给顾青裴带了件薄外套拿在手里就出了门。


“干嘛呀,搂搂抱抱的。”顾青裴挣着肩膀上的手臂。


“这不是怕你自己走累嘛。”原炀手上微微使力,就把顾青裴的肩膀按住动不了了,“再说了都这么晚了,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怕谁看呀。”


顾青裴一想也是,再说两个男人搭个肩膀也没什么,就放纵自己被原炀半搂着向前走。


夏夜晚风拂面,带来阵阵夜来花香,顾青裴觉得十分悠闲、舒适,身子又软了几分,一大半重量都在原炀手臂上。


两人慢慢悠悠散步到了便利店买了水,原炀直接抱着4L的大桶水就在便利店门口仰头狂灌,一大股水流就这么哗啦啦漏出来,流过喉结顺着脖子流进领口,在深色的T恤上洇湿好大一片。原炀这么边喝边漏了大半桶,又把剩下小半桶直接从头顶倒了下来,淋了满头满脸。这彪悍的作风,把顾青裴给看愣了。


原炀像刚洗完澡的狗甩毛似的甩了甩头,水珠撒得到处都是,顾青裴身上都溅到不少。


“爽!”


顾青裴无语:“你热成这样怎么不走快点儿啊?”这架势不知道的以为原炀在沙漠迷路了一个月刚出来。


“我看你散步挺悠闲的,这不想让你多散会儿心吗。”原炀直接掀起T恤擦脸,露出精瘦有力的腰身,结实的腹肌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着水润的光泽。


“我们回去的路上也能慢慢散啊。”顾青裴按下了他掀着T恤的手,“还渴吗?再喝点儿?”


“不用喝了,再买一桶带回去备用就行了。”


原炀一手拎着一大桶水,一手揽着顾青裴的肩膀往回走。


“别急啊,不是想散步吗,难得有兴致,走这么快干嘛?”原炀嚷道,他也难得有机会能和顾青裴这样悠悠闲闲地相处。


“你不重吗?”顾青裴顾虑原炀拎着东西。


原炀嗤笑一声:“这点东西算什么?我连你都能举着走回去信不信。”


“越说越没边儿了。”顾青裴拍了他一下,倒是放松下来,既然原炀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客气,“走,还没逛过夜公园呢,夜来香都开了,还没机会好好欣赏。”


还有好长一段路,两人就闻着花香了。


路灯下,花开十里,曳着晚风轻轻摇摆,花丛间有草色蓬蓬地钻出来,蝴蝶三三两两,于良宵正开怀。四种颜色的夜来香种了个齐全,白色、黄色、红色、橙色,被摆放成了大大小小的圆,花下放置了小小的夜灯,远看如烟花盛放一片片。铁丝网上攀爬着藤蔓,一片绿意盎然,给炎夏带来清凉串串。


原炀看着顾青裴轻轻松松地在林荫小道上闲逛,享受夜色静谧与鲜花芬芳,觉得心里被涨得又甜又满——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顾青裴,轻松自在的顾青裴,与平时不同的顾总,只有他原炀才能看到的顾总。



而今严冬,不知不觉已除夕,家家户户都挂上喜庆的红。公园里花已谢木已凋,干枯枝头悬挂着的中国结是春节的号角。藤条的枝枝蔓蔓上,绿叶已被寒冬的风尽数卷去,剩下灰扑扑的枝条蛇一般蜷曲在一起。


“你来干嘛?”原炀开门,只见彭放顶着个骚气的发型,拿着从不知道哪个乡下老家带来的有机菜站在外面。


彭放自来熟地大步走进门:“你说我来干嘛,我来看看我兄弟。”进屋后先把菜放进厨房,四下张望,看到原炀穿着围裙带着手套拿着鸡毛掸子啧啧称奇:“我说原总,都当大老板的人了,还自己在家搞大扫除呢,找个阿姨不就行了。”


原炀看到彭放吊儿郎当在自己家里四处打量的样子就来气:“我、乐、意。”


“你自己说说,都多久没和兄弟们聚聚了?”


“最近年底了,事情多。”原炀继续一边用鸡毛掸子掸着墙角一边回答彭放。


“我就知道,这不,今天特意来看你会儿,兄弟我够意思吧!”彭放直接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还翘着个二郎腿。


原炀甩给彭放一副一次性手套:“既然来了,给我干点活儿。”


“什么?我?”彭放食指指着自己,不可置信,“你居然让我干家务?”


原炀冷哼了一声。


“行吧行吧,”彭放从沙发上站起来,“也就我能受得了你这脾气了。”


彭放哪是能干活的人,没几分钟就开始心思乱飞,什么都想看看,什么都想拿起来玩玩。


“哎,这杯子挺别致,”彭放拿起个图案很有设计感的淡蓝色马克杯,“不像是你能有的品味,你家顾总的吧?”


原炀瞟了一眼,哼了一声。现在也是他的了,他就喜欢和顾青裴用一个杯子。


这个杯子是顾青裴上家公司组织去日本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一个很有名的设计师出的联名款,国内市场上很少,网上没有,需要去实体店里找。原炀以前想自己买个一样的和顾青裴凑个情侣杯,但自从那个夏夜两个人分了半杯水后他就干脆一直和顾青裴共用一个杯子了。 


“我觉得有点眼熟,”彭放举着杯子朝大灯下面走,“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哎!!!”原炀眼见着彭放就要被地上的水渍滑倒,大喊出声,但显然为时已晚。


“哎哟我去!”彭放摔了个屁股墩,等他揉着屁股站起来,杯子已经碎了一地,他看着原炀阴沉地怒视他的脸,只觉得命不久矣。


“彭、放!”原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哎不是,兄弟你别急,”彭放是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顾青裴的东西原炀有多宝贝他一清二楚,“我这也不是故意的……”


“……算了。”原炀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拿扫帚把地上清理干净,然后看着簸箕里的碎片愣神。


“原炀,别这样,不至于,”彭放看着原炀失落的样子也不好受,“就一个杯子嘛。”


原炀一个刀眼甩过来。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呸,我不是这意思。”彭放拍着原炀的肩膀,“你别急,我真觉得这杯子眼熟,我肯定看到过,我帮你再买个一样的回来!你让我想想,让我仔细想想……” 


“想起来了!”彭放一拍脑袋,“在小丹店里!就乌子昂新交的女朋友,刚开了家店,上次叫我们去捧场来着,专门卖这些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奇奇怪怪的杯子盘子碟子的,里面就有这个杯子。”


原炀解开围裙一把甩到椅背上,拉着彭放就走:“走,带我去。”


“停!停!”彭放拉住他,“这大年三十啊,”又看了看手表,“都下午三点多了,外面店都关门了,哪家店一直营业到年三十晚上啊。”


“你打个电话让她来开门,我买完就走。”原炀不容拒绝地盯着彭放。


彭放瘪瘪嘴,毕竟是他搞出来的事情,无奈道:“行、行吧。”


  


等两个人拿着杯子回来已经五点了,彭放弥补了自己的错误总算有脸和原炀说话了:“原炀,我得走了,你这边……行吗?”大年三十,他肯定是得回家和长辈一起吃年夜饭的。


“当然行。谢了,兄弟。”原炀拆掉杯子的包装就要去清洗。


“原炀!”彭放喊住他,“顾青裴已经走了,走了很久了,你就算又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他也不会回来用的!”


“我知道。”原炀沉声道,“我自己用。”


彭放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劝不了原炀,拍了拍原炀的肩膀,走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原家吃团圆饭的时候了。原竞发来一张自拍,是笑容僵硬的原立江吴景兰、和笑得开怀的原竞原樱四人的合照,还有一句话“大哥,你放心,家里有我。”


小竞也长大了。一向混不吝的原炀也有了“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慨。虽然原炀两年没有回过家,但原竞原樱来找过他不止一次,他们应该也听说了一些他和顾青裴的事,大概是问的彭放,原炀对此只有一句话——“你们只要知道,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原家的人对不起顾青裴”。


私家侦探也发来的顾青裴的照片。他的父母去新加坡陪他过年了,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起去超市置办年货,还有顾青裴在厨房做饭,看样子是做的鱼。


“我最讨厌吃鱼了。”原炀喃喃,顾青裴不常下厨,他们在一起后原炀就把一日三餐包了,只有自己表现特别好、或者完成了什么大项目的时候顾青裴才会展示下手艺。其实他特别喜欢顾青裴做饭,他绝不会去客厅玩游戏或者看电视,一定要也待在厨房里。


他会从后面给顾青裴套上围裙,像是能把顾青裴整个人都包住,给围裙打结的时候,顾青裴纤细的腰肢像是两只手掌就能箍住,他喜欢给顾青裴穿围裙。


一边是料理台,一边是煤气灶,烟雾缭绕里顾青裴在两边台面转来转去,有的时候看到他会来掐他一把,嗔怪“也不知道打个下手”,然后菜进油锅,刺啦一声,油烟机开始轰隆作响,他也喜欢抽油烟机闹轰轰的声音。


厨房采光很好,夏天太阳落山晚,有时候做晚饭时也会有余晖照射进来,打在顾青裴光洁的额头和玻璃一样清清亮亮的眼睛里,他喜欢这种光。


油香和菜香混在一起,顾青裴起锅后他会忍不住从后面抱住顾青裴,这个为他做饭的人,会把头埋在顾青裴脖颈间闻到顾青裴身上的油烟味和残留的香水味,并不算好闻,但他就是喜欢,他喜欢这种味道,家的味道。



除夕正是大寒时节,天空急急忙忙地黑下来,外面陆陆续续开始放起烟花,绚烂不过几秒,又迅速熄灭,留下一地烟灰。就像顾青裴,在他的生命里猝不及防地闯入,留下曾经二十二年都不曾见过的灼灼光华,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当顾青裴离开的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破坏了,那是一种在童年时就需要学习、而父母没有搭建起来、却由顾青裴构筑的某种根基,某种能够影响他一生的东西。虽然顾青裴在他22岁时才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但是把顾青裴从他的生命中拔除的影响却可以追溯到遥远的童年时代,以至于他在顾青裴离开后,一方面外在的表现不停地向顾青裴靠拢而日益成熟,另一方面内心却越来越像孩童一样仓皇失措,尽管他不知道他做的一切有没有用,但也只能坚持下去。


烟灰落下,落到他们曾经一起深深呼吸夏夜空气的树林上,落到林间他们一起走过的白色鹅卵石小道上,落到小道旁他们曾一起欣赏的夜来香凋谢后的残枝上。当他试图以虚无的奋斗达到虚无的目标,以命运的偏执来瓦解命运的藩篱,他会提醒自己要永远记得,在他年轻而无畏的生命里,曾有一地的夜来香如同绚烂的烟花,在那个温柔而静谧的夜晚热烈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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